不問歸期

  偶爾天氣好的下午，總想著懶懶的躺在木地板，曬著溫暖陽光翻翻書，再配杯咖啡。 
 

  但現實是，台北市的空氣不是很好，公園的孩子很吵（還一直跑來偷看我在幹嘛）太早去陽光刺眼看不了書，太晚去日落之後寒氣升上會很冷，只有在剛剛好的時間，剛剛好的日照角度，才有合適的光度跟溫度。
 

  如果只是要發呆，也許帶張鋪毯就好，趴著讓背脊被太陽曬得暖暖，看著身邊出沒的小螞蟻，木板年久被雨和日曬改變的痕跡，某個雨季之後留下一角生長於暗處的苔蘚，邊緣的土堆長了些小草，高檯上的馬纓丹總是缺水，而長成枝條枯槁的模樣（卻也能開花）。
 

  翻身的時候，一望無際的天空，清晰的，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雜質。如果深深的穿透大氣層，更遠的地方就是宇宙，充滿無重力狀態的漂浮，黑洞和爆炸，行星的引力和寂靜而璀璨的星雲，而我的存在小到連逗號都稱不上，飛機的航線大概是最接近外太空的地方，是不是離地遙遠，就能產生俯視的優越？是不是能因為距離遙遠，而能逐漸忘卻擁抱大地的溫暖。
 

  所幸天空柔軟的藍色配上綿綿的雲朵，樣式似乎提供個即時占卜，那看起來像是龍鱗或者羽毛的質地，又像某種動物趕集般的追逐，像落入深海的場景，又夾帶幾片金色的祥雲。偶有鳥類和車聲遠遠的嬉鬧，準備下班的人，準備回家吃飯的人，某些時間會感受到城市充滿這樣的氣氛，每個人總會回到自己的歸屬之地，在喧鬧一天結束，像信仰般虔誠的每日侍奉。
 

  每一次的滿月，都像默默的紀錄點，寫著那些一起或單獨的心聲。我羨慕起滿月的明朗，用規律的作息刻畫人類的萬年曆，朔夜從隱藏轉化成滿盈，再逐次剪紙又貼上陰晴圓缺。也總想起古文裡：月暈則風，礎潤則雨。如此明亮的夜晚，也許明天會是好天氣。